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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毛泽东主席逝世的日子里

  • 作者: 常玉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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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2022-06-06 09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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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在毛泽东主席逝世的日子里

       今年是纪念毛泽东主席逝世45周年,我不由地想起了毛主席逝世那几天所亲历的情形。那种情景如同一场巨大的心灵地震一样镌刻在我的脑海里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8NW大河文学网

     
      1976年9月9日,我在电厂机房上运行前夜班。整4点接班,我们于下午3:40进入机房,紧张有序地进行班前设备运行状况检查。当时我是汽机班班长,正在电话询问两个楼房里三台汽轮发电机各值班员的检查情况,交接班的电铃声忽然响了,我一看手表,15:50。奇怪,怎么提前10分钟交接班?我与上班的班长迅速地办理了交接班签字手续。
     
      我们刚按部就班地坐到了仪表盘前,电话铃即刻响了起来。我拿起电话,是值长通知我立刻到主制室。我从新机楼通过天桥走到主控室,电气、锅炉、化验的三个工种的班长也先后到达。值长告知我们厂领导通知听重要广播。
     
      一台比较大的木壳收音机已经打开,里面庄重地重复广播着“本台下午4点钟有重要广播,请注意收听。”其中在间隔的时间里,没有一点音乐和其它声音。那年代,单位集体收听广播是常有的事,重大活动、发表毛主席“最新最高指示”等,都要通知收听。我们嬉笑着,猜测可能又有了“最新最高指示”,并说“明天厂里可能又要组织去城里游行庆祝了”。
     
      3:35分,广播声停止了,收音机里只剩下丝丝的电波声。这种静场效果,与以前收听广播相比有点反常,我们便也停止了议论。平稳的机器运转声从隔壁传来,衬托得室内很静。在这有点漫长的时间里,我们有种莫名的感觉,不知是激动,还是不安。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。
     
      滴——,滴——, 电台整点报时的笛声响起,但却没有照例的“刚才最后一响,是北京时间……”的播报声。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等待着重大事件的发生。片刻,忽然响起了异常悲怆、沉痛而又摧人心魄的音乐。我们一怔,啊!——哀乐!
     
      这音乐,在一年前我还没有听到过。那时,新机楼房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。有天晚上,建筑工地通夜加班,厂里抽我去广播室向工地广播。我每广播个关于建设工地的好人好事或相关内容后,都要放一段革命歌曲或《朝阳沟》选段。那时使用的是唱片机,我从一摞唱片中无意拿起一张写着“哀乐”的唱片,因从未听过,便放到了机子上播送。直到1976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时,广播电台前所未有地播放这个音乐,将八亿人笼罩在悲痛的氛围中,我才知道了“哀乐”的用途。在那个寒冷的冬日,我冒了一身汗,方意识到自己曾犯了多么大的错误!好在当时工地上那么多人,没有一个人听懂大喇叭中播出的是什么音乐。
     
      现在,又听到这个音乐,我们惊愕地张大了嘴巴,意识到中央哪个领导人又逝世了。我的心情立刻沉重起来,侧耳细听。音乐结束,沉重而又极其缓慢的男低音响起:“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、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、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,极其悲痛地向全党、全军、全国各族人们宣告:我党、我军、我国各族人民的伟大领袖……”
     
      啊?!毛主席?毛主席!晴天霹雳!天崩地裂!
     
      谁也不会想到毛主席去世!谁也不敢想到毛主席去世!在场的每个人惊呆了,立即又泪如泉涌。两个女同志用力地捂着嘴,也没有挡住啜泣的声音。下面广播的内容我们都没有听进去,直到离去主控室没有一个人再说过话。
     
      我回到机房,同事们看到我发红的眼睛,都问:怎么了?怎么了?我未言泪先流,哽咽着说“毛主席逝世了!”他们有个人说:“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啊!”我闭上眼睛想努力地关上泪水的闸门,没有回答,他们便一起抽泣起来。停了一会,我准备去一、二号机房值班处通知班员们,但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,便拿起电话分别告知。他们接电话后“啊”了一声,一言未发,也不放电话,我似乎透过电线看到了他们的表情,便轻轻地放下了电话。到了6点和8点,我又被两次通知去听广播,分别是中央《关于治丧活动的五项决定》和《治丧委员会名单》。
     
      在0点下班的碰头会上,值长简短地要求:中央通知这几天不得有任何娱乐活动。治丧期间,上班时要更加小心,不得出任何事故。回到宿舍,毛主席的各种形象在我眼前交替出现,我彻夜未眠。
     
      第二天,全厂都笼罩着悲痛的气氛。厂大门上也像全国各地一样,插上了下半旗的国旗。
     
      厂里按照上级的通知,在会议室设了吊唁毛主席的灵堂。两天后,我们被通知去进行吊唁。值长让我在吊唁时主持致哀程序,并读《告全党、全军、全国各族人民书》。尽管我事先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,决心在读报纸时不掉泪,但当数十人恭站在披着黑纱的毛主席像前时,看到毛主席那双依然神采奕奕的眼睛慈祥地望着我们,我的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。我强忍悲恸读了一段便泣不成声,会议室里随之一片哭声……
     
      中央决定9月18日下午3点开始举行毛主席追悼大会,县以上单位设分会场。厂里专门往大烟囱的上面安了汽笛,准备追悼会那天鸣响。9月14日,厂里抽我参加花圈制作。在厂领导的指示下,我们参加花圈制作的人员,精心设计,尽心制作。我们白天不论点,晚上熬夜赶,用钢管、角铁、钢筋焊接成了8.3米高的架子,用绢绸做了830朵大小白花,象征毛主席光辉的83年。我们采来苍翠的松柏枝条,插在白花的四周,寓意毛主席万古长青。我们把全厂职工心中的敬意融入每一个花朵,将哀思寄托在每一个枝叶。
     
      9月16日早上,厂里通知我说,县里将追悼会场的一条大标语书写任务交给了我厂。那时代,在重要节日和重大活动时,我经常代表厂里在大街写大标语,并主办位于大十字的大型专刊。县委宣传部对宣化街上各大单位的每期专刊都要评比,我厂都被评为一、二名。他们可能认为我写的仿宋和黑体字还可以,所以这个任务落到了我的头上。
     
      我与一位厂领导马上来到县委宣传部,两个同志领我们来到人民广场(现源园广场),指着广场西边从南到北数十米长的高墙说:“这是其中一条主标语,内容是‘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永垂不朽’,要求四张纸(纸高110厘米,宽79厘米)写一个字,用黑体字,字距你们计算。难度可是不小,你们辛苦吧!”
     
      我用墨汁或红漆写过不少墙体大标语,但最大的也就是一张纸一个字。这次字这么大,还是如此重要的政治任务,厂领导高度重视。我写墙体标语都是用油漆刷一笔写成,害怕结构掌握不好,便看着报纸上的字预先在报纸上练了一遍。厂里派了两辆卡车,抽了数个人做筹备工作,并协助我写字。
     
      在现场,计算好字的位置后,几个人在前面一辆车上量字距并贴纸,我在后边的车上写字。车上放了个桌子,我站在桌子上,用最大号的刷笔写一个字的上下贯通笔画时,需要在桌子上写半截,再搬开桌子接写下半截。写一个字,需挪多次桌子和一次汽车。我恭敬而小心地写着每一个笔画,墨汁有时顺着胳膊往下流,也丝毫不敢懈怠,直到17号下午4点多钟方才写完。宣传部领导来验收时表示满意。
     
      9月18日,我厂发电运行值班人员处于一级战备状态,确保追悼大会用电安全。其它各工种全部停止工作,大家按厂里的通知,早7点前便聚齐在篮球场。硕大的花圈被平着抬出大门,装上了大卡车。数百名职工全部身着白上衣,戴着黑袖章,跟着花圈车缓缓地向县城进发。
     
      来到宣化街后,有人指挥花圈车先开往人民广场,职工们在宣化街两侧等待,我们被安排在城镇供销社的路南,街两边都是排着几纵队的各单位职工和公社组织的农民。那么多人,在几个小时中,秩序井然,没有喧哗声。大家虔诚地站着或坐着,一直静静地等待入场。
     
      约12点左右,街上有人手持喇叭通知,我们开始有序地入场。广场正南方的舞台上,白色的幕布上是披着黑纱的巨大的毛主席画像,舞台上面的横幅写着“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”,舞台下面的两旁摆放着我厂和其他单位的大型花圈,会场两边也摆满了层层叠叠的各单位的花圈。
     
      下午2点钟,进场结束,诺大的万人广场上,满满地肃立着工人、农民、驻军战士和市民,人人戴着黑袖章和白胸花,整齐地排成一个个方队。在等待的一个小时内,整个广场无人走动,鸦雀无声,只有隐隐的抽泣声和自己心脏的怦怦跳动声。
     
      正3点,大喇叭清晰地响起了追悼大会王洪文的主持音:“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开始,首先默哀3分钟!”随即,全城、全县、全国所有厂矿的汽笛响了起来,中华大地上的火车、汽车、轮船全部停驶,并鸣响了笛声。长啸声直冲云天,震天动地,山河同悲!广场上的人们深深地低下头,抽泣声此起彼伏,有很多人恸哭起来。队列中先后有几个人昏倒,被抬上了救护车。
     
     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忽然阴沉起来,华国锋开始沉痛地念致悼词。忽然,雨点洒了下来,越来越大,顷刻间变成了大雨。神州悲恸从天降,泪飞顿作倾盆雨。雨水和着泪水,打湿了衣服,打湿了地面,但是人们纹丝未动。雨声中,悼词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广场,响彻在三山五岳、五湖四海,响彻在华夏的每一寸土地,久久地环绕在八亿人民的心中……
     
      作者简介:常玉国,河南济源人,市作协会员,喜欢阅读别人的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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